土地公土地公,子弟向你點頭
拜託拜託,把路燈全部都關掉
不必問您的子弟為何要跑回來呀
大學的一堂客家文化課。學生的時候,教室外的事情遠比教室內來得吸引人,我總是心不在焉的在書本底下閱讀別的東西,在智慧型手機尚且不普及的時候,不想上課時做的事的意義彷彿也大多了。那堂課有天放了交工的《菊花夜行軍》,為何要播放這首歌的上下脈絡我根本早已忘記,依稀那天教室安靜得出奇,嗩吶的聲音貫穿一條很暗很暗的隧道,在黑夜裡一直響。
那時候沒有記得他們,那時的我擁有年輕的特權,自己以外的事情毫不關心。一切與人接觸與交際的事情一向興趣缺缺,大家興沖沖地從各式各樣的組織裡面尋找依歸與同伴,我執拗的想要謹守邊緣的自我空間,不讓太多人在裡面。對於大學得到的東西總是抱著一團迷霧似的不踏實,彷彿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那是空的一樣的不安。在畢業之後的多年間,我仍舊不停重複學那些課堂上早該得到的體悟與想法,一切來得很慢。就像我後來才知道生祥的歌在寫什麼,等我因為這些事情,重複的憤怒過、哭過、絕望過之後,才知道他寫的歌有那些心情。
土地公土地公,子弟向你點頭
拜託拜託,左鄰右舍該睡覺了啊
不要讓他們問為什麼要跑回來呀 不要讓他們這麼多問呀
回到故鄉時我喜歡與台北的一切失聯,但它再也無法提供我一個全然的穩定,台北之於我是一個漂流的空間,但故鄉再也沒有停留的淺岸。在社交頁面關掉之後,有那麼一瞬間感受到一個很簡單的世界,把所有功能一一區分開,我擁有掌控權,決定是否要遇到外界的世界,像是故鄉。
看完那篇文章的後,又點開了一次《風神125》,
想起沒辦法回去了,默默地哭起來。